天涯不系舟

裴轻舟久不见裴琳，眼下最是开心，却见裴琳面有忧色，不禁问道：“二伯，您怎么了？”

裴琳还记得那一年，本以为会做个江湖闲散客的裴琅突然回了庄子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。

当裴轻舟终于跑得累了，便如一只好奇的小鹿一般，回到裴琳的身边，瞪着湿漉漉的妙目，开始问东问西。

这人便是裴琅的二哥，裴家的老二，裴琳。

只是，裴轻舟这后半句话纯属玩笑。自从她上青城山学艺，裴家庄子里每日虽然清清静静的，却少了几分活力，谁会不念着她。

万子夜心下一阵欢喜，终于笑了起来，这一笑，眼中的朦胧之感都化开了去，深海似的眸子也起了波澜，道：“怎么会呢，我跟你一样，也盼着能胜过师父。”

裴轻舟与万子夜一起长大，现下虽说三年没见，却依旧熟稔，加上裴轻舟的性子大大咧咧，根本没发现自从她进到亭中来，万子夜还没说过一句话。

“二伯！你答应让我与子夜参与调查的！”裴轻舟眨着眼睛，目光如星：“我都已经在青城山上历练了三年，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保护好自己，二伯放心吧！”

万子夜温声安抚裴轻舟道：

“二伯，你在说我什么呢！”裴轻舟打马回首，笑道。

自此裴琳把裴轻舟当作亲闺女一样，得空便抱在大腿上逗引，越看这机灵的女娃娃，越觉得比裴琅小时候可爱许多。

“竟然向这孩子透露了这么多......”裴琳心下思忖着。

万子夜是裴琅唯一的内传徒弟，当然深谙此道。

裴琅有一书房，本是不许人进，结果被裴轻舟惦记上了。有一回裴轻舟带了万子夜，两人悄悄地摸进书房，还没等点上灯一探究竟，就被裴琅逮了个正着。

“也不一定。‘散功’虽然是禁物，但也在裴家生意的清单上，只不过对买家要求非常严苛。据我所知，扬帆帮与落桃山庄这两大武林世家便是我们仅有的两家买主，也难说不是泄露渠道。”

淡蓝色的劲装与远空青山相融，简单挽住的马尾辫子随着颠簸不住地晃动，有说不出的潇洒。

一晃间，茶汤立刻转为不详的紫黑色，隐隐地透着金属的光泽。

虽说门人弟子大多也会些拳脚功夫，但在江湖上却是靠医毒两样闯出的名头。既能制药，也能制毒，让多数人又敬又恨。

裴琅不以为意，递给万子夜看了一看，笑道：“这个无色无味做得好极了，只是茶本身的味道被冲淡了去。”

“阿舟......”